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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[VIP] 餓餓餓餓餓秦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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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[VIP] 餓餓餓餓餓秦裕

“Surprise!”

魏赫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來熟, 他率先走了進來,手裏還拖了個銀色的小行李箱,秦霜很快也跟在他身後進了門。

我徹底懵了, 他們怎麽突然登門拜訪?難道又該檢查身體了?不是剛檢查過了嗎?

“來,嫂子, 這是裕哥給你準備的禮物,”魏赫開門見山地把行李箱往我面前一推,笑道, “我和秦霜姐姐可是一下班就趕過來了,趕緊打開看看吧!”

我“啊”了一聲,更加迷惑了,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?秦裕為什麽要專門給我準備禮物。

我遲疑著, 但還是彎腰將行李箱放倒,箱蓋掀起的瞬間,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散發了出來。

當然,是對我來說的香氣,其他人怎麽想我就不知道了, 畢竟我的嗅覺和味覺都和正常人不同。

放在箱子裏的是一束巨大的花,並不是我討厭的那種顏色艷麗色彩斑斕的仿真鮮花,而是由一層層蠕動著的肉芽卷出來的花束,像柔韌鮮活的蚌肉,連接在纖細的觸手花莖上, 最中心點綴著的是布著細細血筋的眼球,它們還不停轉動著, 圓瞪出驚恐的情緒, 我剛一掀開行李箱的蓋子,那些眼球就齊齊看向了我。

一只只連接著觸手的肉花錯落地插在培養基裏, 仿佛擁有生命般地輕輕搖曳著,密密麻麻、團成一片,外層包裹著好幾層粉色鐳射紙,裹出了厚實的一大束。我不得不承認,這束花真的非常符合我的審美,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花束。

“阿織,喜歡嗎?”秦裕站在我身後問我。

我當然喜歡!我太喜歡了!

我將花束抱起,那些被裹在鐳射紙裏的一根根的觸手就驚慌地搖晃掙紮了起來,花蕊處的眼珠也開始亂轉,花瓣不停地蠕動亂顫,觸手扭動間,發出輕微的“嗡嗡”震響,像是在訴說著不滿。

我沖著秦裕露出了笑容:“這個花太可愛了!”
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秦裕的眼底也透出幾分笑意。

魏赫道:“嫂子,你是不知道裕哥為這束花準備了多久!”

我歪頭看著秦裕,覺得有些奇怪:“為什麽要送我花?”

秦裕沒有回答我,而是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紅絲絨首飾盒,在我面前打開,那裏面放了一枚精致的鉆戒。

我的目光在鉆戒上停留了幾秒,再擡眸對上秦裕的視線後,我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。

“宋織,”他很鄭重地叫了我的名字,“你願意嫁給我嗎?”

我總算是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了,原來秦裕會突然請一個月的假,又是把秦霜和魏赫叫到家裏,又是給我送花的,是要向我求婚。

我有些意外,卻又覺得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。

雖然秦裕現在只是我的男朋友,但實際上我們和夫妻也沒有區別了,婚姻對我們而言不過只是再加上個更正式的名頭而已,可我卻莫名猶豫了起來。

我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秦霜,秦霜很安靜,她似乎沒打算做出任何表態,但我知道秦裕的這位姐姐一直沒辦法接受我。不過想想也是,哪個姐姐會讓自己的弟弟和一只怪物如此親密呢?即使她現在什麽都沒說,心裏也一定很難受吧。

秦霜察覺到了我的視線,她朝我看來,我又閃躲著避開了她的目光,我想我恐怕是沒辦法在秦霜的註視下接受秦裕的求婚的。

在我想好該說些什麽前,秦霜反倒是開口了:“宋織,你喜歡秦裕嗎?”

我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,我稍楞了一下,就連忙點頭:“我喜歡他,我喜歡秦裕!”

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人可以讓我這麽喜歡了,他很香,很美味,和他在一起,我的身心才會得到滿足。

“既然喜歡,我會祝福你們的。”

我吃驚地看著秦霜,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道:“可是、可是你不是......不喜歡我嗎?”

秦霜卻笑了笑:“誰說我不喜歡你了?”

我一臉的茫然,實在想不通秦霜為什麽突然對我的態度有了如此大的轉變。

花束還在我懷裏躁動地掙紮著,不過那點兒力道根本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。

我轉而去看秦裕,他也正望著我,他仍維持著手托戒指的姿勢,也不著急,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著我的決定。

“嫂子,你就答應了裕哥的求婚吧!”魏赫在旁邊起哄,“嫂子,你是有所不知,我跟裕哥同一個部門的,所以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足夠長,他的一舉一動我可全都看在眼裏的!我就沒見過裕哥這麽會疼人的!他全副心思全放你身上了!要不是在公司工作才能給你提供食物,順便利用公司的便利幫你掩蓋身份,我懷疑裕哥早就辭職和你回家過二人世界去了!”

“而且你看咱們秦霜姐姐也同意這門婚事!你就答應他吧!”魏赫非常能說善道,他一番話下來,我心底最後的那份猶豫也終於消散了。

我單手摟著那束花,將另一只手向秦裕伸去,他就托起了我的手掌,神色認真地將戒指為我佩戴上,戒指的大小非常合適,恰好能套在我的手指上,我不禁擡起手,對著燈光去看那閃耀的鉆石。

還真是難得,在人類視角裏美的事物總是會被我嫌棄醜,但這枚鉆戒卻非常漂亮奪目,讓我有些移不開視線。

“好耶!”魏赫高興地鼓起了掌,我偷瞄了秦霜一眼,發現她也露出了淡淡的笑,看來她果真對我放下了成見。

秦裕像是松了口氣,他對我道:“還好一個月的假沒白請。”

畢竟有外人在,我沒和秦裕說太多的甜言蜜語,魏赫很快就喜氣洋洋地拉著秦裕去廚房了。

“走吧裕哥!咱們去做飯吧!”

我這才發現他和秦霜除了拖了行李箱來,還拎著一袋子菜,不過那都是人類的食物,我可不會吃。

自此,客廳裏就只剩下我和秦霜了,我一下子局促了起來。

為了掩飾緊張,我給自己找了點事做,我把秦裕送我的那束花小心翼翼地擺放在了茶幾上,因為有培養基底座,所以花不會立馬失去活性,不過這種肉花本身就生命力頑強,沒那麽容易死。

我忙活著給花束擺放姿勢時,秦霜已經在我旁邊坐下了,我的動作一下子僵了,以我對人類情緒和行為的淺薄理解,我覺得秦霜大概是有話跟我說。

果然,我就聽她道:“宋織,要不要和我聊聊?”

我立馬正襟危坐,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:“姐姐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?”

她卻道:“你不用叫我姐姐。”

我不安地看著她,她笑了笑:“你叫我秦霜就好,聽你叫我姐姐,就好像你真和秦裕是一夥的,我反而是個外人了。”

我沒明白她在說什麽,什麽叫我真和秦裕是一夥的?我本來就是秦裕的女朋友呀。

好奇怪,我實在不是能憋住話的性格,於是我問道:“你之前不是很討厭我嗎?為什麽現在又突然能接受我了?”

“討厭你?怎麽可能?”秦霜搖了搖頭,“宋織,我從來沒討厭過你......只是我以前總覺得,你不該是這樣的,你明白嗎?”

我不明白,我不該是這樣的,又該是怎樣的?

我突然就覺得秦霜和秦裕不愧是姐弟,他們看向我的眼神竟然是那麽的相似,就連散發出的味道裏蘊藏著的情緒都如出一轍。

悲傷又遺憾,苦澀而濃郁,幾乎讓我要落下淚來。

秦霜嘆了口氣:“宋織,我給你講個故事吧。”

我點了點頭,安靜地聽她說話。

“......我有個朋友,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,好到什麽程度呢?”秦霜的嗓音淡淡的,聽著她講述,我仿佛也被她一起帶入了那段過往中,“我們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,上同一所小學、同一所中學,同一所大學,就連後來的工作都是找的同一家公司......”

“真要說起來的話,我跟秦裕和她其實算是青梅竹馬,我們的青春年少都是一同度過的......我和秦裕是姐弟,但是我們的父母其實在秦裕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,他們之後各自成家,又有了新的孩子,所以我和他一直都是相依為命,再沒別的親人......”

“而我那個朋友呢,她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,家庭幸福,她也很樂觀開朗,總是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快樂......”

“上中學的時候,我們家和她家是完全的兩個方向,南轅北轍,但為了能和她一起上學,我就拉著秦裕起大早,去她樓下等她一起,她還會給我們帶她媽媽做的三明治;每天放學,我也拉著秦裕繞一大圈,故意多坐三個站,也要和她一起回家......”

秦霜一件件地講著,一聲聲地說著,好像沒什麽敘述上的邏輯,也沒什麽目的,可我卻聽得很認真。

“那後來呢,她去哪了?”我問道。

秦霜擡眸看了我一眼,她的眼底是一種很難過的笑容:“她上大學的時候,父母因意外去世了,我和秦裕陪她為她的父母處理了後世,辦了葬禮,她哭得眼睛都腫了,對我說,‘秦霜,以後你就是我最親的家人了’,是啊,她是我的朋友,卻比親人還要親密,我怎麽能想到,她有一天會永遠離開我們呢......”

說到最後,秦霜的聲音啞了下去,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裏,她的模樣讓我一瞬間慌亂了起來,我想安慰她,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,畢竟人類覆雜的情感是那麽的難懂。

我總覺得她似乎是哭了,可我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頰時,卻又什麽都沒觸到,在那份濃郁磅礴的悲傷下,仿佛連眼淚都顯得多餘。

我就試探性地擡起胳膊,慢慢地抱住了她的肩。

“秦霜,”我對她道,“也許你的朋友有一天就回來了呢。”

既然只是離開了,那總有回來的時候不是嗎?

半晌後,我聽到秦霜在我耳邊小聲地啜泣了起來。

“我以前總覺得你不該是這樣的,你怎麽能變成這個樣子......”

她哽咽出聲:“可是我昨天,聽說聶淮竟然敢那麽對你,我又覺得,他憑什麽那麽對你......”

“阿織,你能回來我已經很高興了,我怎麽能讓聶淮再欺負你......”

我懵懂地聽著,有些無法理解,但我還是道:“你不要難過了,聶淮沒有欺負我,秦裕及時找到我了,而且我吃得很飽,我把一整間實驗室都吃幹凈了,我好久沒吃得那麽飽了,我很高興。”

“我不難過了,”秦霜用手背擦拭臉上的淚痕:“阿織,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......”

“嗯!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!”我重重地點頭。

......

那晚秦裕和魏赫做了一桌子菜,不過都是我討厭的食物。平時秦裕在家吃飯,為了不熏到我,他會盡量吃一些味道淡的,但這次有客人,肯定會準備得豐盛一點,加之我本來也不餓,我就沒上桌。

他們在飯廳裏吃飯,我坐在隔壁的客廳裏,逗弄著秦裕送給我的那束花,聽著他們推杯換盞,不知是在聊些什麽。

花芯的眼球在我手指的戳弄下,不時厭惡地皺縮一下,觸手似的花莖扭動著躲開我的戲耍,我撐著下巴,看著窗外的夜色,突然覺得這一刻是如此的溫馨美好。

魏赫跑去樓下的便利店拎了一箱啤酒上來,最後三人竟然全都喝醉了,魏赫趴在飯桌上呼呼大睡,至於秦裕和秦霜......他們在耍酒瘋。

秦裕表面上看起來倒是很清醒,但是他直接撂下了人事不省的魏赫,闖進了客廳,跪在沙發邊,抓著我的手往他臉上貼,一雙眼睛緊盯著我,眼眸亮得嚇人。

我看著他,總覺得他這副模樣很像一只小狗,毛茸茸地趴在腳邊,乖巧又溫和,漆黑的瞳孔裏倒映著我的臉。

我不喜歡仿生狗,但那只是因為我不喜歡那種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氣味的東西,如果是像秦裕這麽香的小狗,我一定會很喜歡的。

我忍不住沖他笑,然後用手掌一下下撫摸著他的臉,又去揉他的頭發。

秦裕沒動,他就那樣安靜地跪在我腳邊的毯上,任由我把他的頭發揉地亂糟糟的。

秦霜也在發酒瘋,她一屁股坐到了我旁邊,胳膊一撈就鉤住了我的脖子,對我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。

“宋織,真是的,我都跟你說了,聶淮不是好人,你當初非要嫁給他,你看吧,翻車了,還是我弟弟好吧......”

“我真是煩死秦裕這個臭小子了,跟他說了多少次了,讓他主動出擊去追你,咱們仨從小一起長大的,他追你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嗎?結果他倒好,磨磨唧唧,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拐跑了,可氣死我了!”

我眨了眨眼睛,茫然地看著秦霜,我壓根兒沒聽懂她在說什麽。

“不過現在真是太好了,”秦霜傻笑了起來,她用手掐了掐我的臉,“你又回來了,你還喜歡秦裕了,論輩分,你也得叫我姐,真是太好了......”

她念叨了半天,然後一頭倒在了沙發上,直接睡著了。

我看向秦裕時,他也縮在沙發邊沈沈地睡去了,只是他仍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。

空氣裏彌散著刺鼻的酒精味,不過我竟然不覺得難聞。

後來我也在客廳裏睡著了,那晚我破天荒地做了個夢,我夢到了秦霜,我夢到我和她背著書包,拿著甜膩的冰棍,手拉著手向前走著。

夜色在閃爍的霓虹燈裏明滅,我一回頭就看到秦裕遠遠地跟在我們身後。

我小聲向秦霜詢問:“我悄悄問你啊,你弟弟是不是不大喜歡我?”

“你居然覺得他不喜歡你?!”秦霜叫了起來。

我嚇了一跳,連忙捂住了她的嘴,壓低聲音道:“小聲點兒!咱們私底下討論討論就行了!別讓你弟弟聽見了!”

秦霜剛吃完冰棍,糊了一嘴的糖漿,又沾了我一手,她拿開了我捂住她嘴的手,果然放低了音量:“織兒啊,我告訴你,秦裕要是不喜歡你,我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!”

我躊躇道:“可是他都不怎麽和我說話,我剛剛想給他賣冰棍吃,他也拒絕了。”

秦霜“哼”了一聲:“他這個人就是倔,所以你不能這麽看,你仔細想想啊,他要是不喜歡你,會在知道你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害怕之後,特意和我一起送你回家嗎?這臭小子就是悶,他可是喜歡死你了!”

見我仍有些遲疑,秦霜幹脆她大嗓門地沖身後喊了一聲:“秦裕!”

她道:“快說,你是不是很喜歡你的阿織姐姐!”

我一驚,趕緊看向那沈默的少年,就發現他也正望向我。

他輕輕掃了我一眼,嘴唇微啟,聲音冷淡道:“宋織不是我姐姐。”

這話聽著未免過於冷漠,但或許是遠方的燈火太絢麗了,總讓我莫名覺得他的眼神也是那樣的炙熱,像燃燒的烈火。

秦霜用胳膊肘鉤住了我的脖子,罵道:“別理那個臭小子了,他就是嘴硬,他平時都不喜歡叫我姐姐的!真是給他能耐的!脾氣這麽倔!以後有他好受的!”

我被秦霜摟著往前走了幾步,忍不住再次朝身後看去,就見那面容冷峻的少年仍望著我,目光灼灼,始終不曾移開視線......

他喜歡……我嗎?

也對,秦裕當然喜歡我,誰讓他是我的男朋友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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